那是我第一次,为贫穷
流下屈辱的眼泪——
所有人家都杀年猪了
偌大的村子,没有谁
注意到我们。鞭炮声里
父亲的影子越来越矮
母亲转向屋里,把头低向暗处
从那时开始,我们一家人
各怀心事,绷紧身体里每一根弓弦
并相互较劲。如今好多年
过去了,我们不用再为吃肉发愁
但那些不可命名的昨日,却成为
我永远无法摆脱的厄运
(被2018年5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林中笛》收录)